日发生,也许说出来不好,可公主实在忍不住,仿佛不说出来,那个梦就会立刻如烟尘散去。
“温凝做了个梦,哥哥想听吗?”
公主软塌塌地开口,呼吸虚弱得像一片羽毛。
梁寒抚摸着她湿润鬓角,眸中泛出一点泪光,“往后温凝说什么,哥哥都会听。”
公主牵起苍白唇角,凄恻一笑:“我梦到哥哥娶我了,在一个很美草原,温凝穿着哥哥亲手做嫁衣,我们在一片绚丽篝火旁拜了天地,头顶发饰好沉呀,温凝脖子都酸了……哥哥,你别哭呀,我好好……”
梁寒望着她,忽然想到当日那老道解语,倘若不能解开心结,姑娘恐会落得郁郁而终下场。
原来这两年来,她一直都未曾释怀。
公主眼泪抑制不住,哽咽道:“方才做梦时候,我还听哥哥说,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……我太贪心了,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做那么美梦……”
梁寒紧紧握着她手,抿唇笑了笑,“不是梦,等温凝好起来,哥哥就娶温凝。”
公主一瞬间悲痛到无法自抑,摇了摇头,泪花跟着滚下来,隐没在双鬓,“梦怎么还不醒,哥哥不会娶我……”
梁寒一颗心被狠狠撕扯,俯下头去吻了吻她唇角:“是真,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温凝?”
公主傻愣愣地盯着头顶天花板,眼前早已模糊一片,缓缓摸到他冰凉坚毅下颌角,那样真实而又陌生。
她搂住他脖颈,在他耳边呜呜咽咽,直到放声哭出来,她再也忍不住了!哭得像孩子一样,恨不得将这两年来忍眼泪全都翻江倒海地放出来。
顾延之在门外默默听完这一切,倚在门框上长长地吁口气。
半晌,开门而入。
“你打算怎么娶她?拿什么身份娶!”
梁寒没有说话,只是一遍遍地摩挲她眼尾。
顾延之冷哼一声:“难不成告诉天下人,你不是太监?堂堂东厂提督竟是个欺君罔上,包藏祸心假太监?”
公主张了张口,眼前微微一亮,抓着梁寒手轻轻颤抖着:“哥哥,舅舅他在说什么?你不是什么?”
公主真以为自己听错了,在看到哥哥颔首那一刻,霎时有种苦尽甘来欢喜,终于启唇一笑:“哥哥不是太监?”
梁寒低低应了一声,给她抹去眼角泪花。
苦尽甘来同时,还有一种伤心错付感觉,她在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,“你不早说,害我自责那么久,你就是欺负我。”
贝齿看着尖尖,咬下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他揉揉她脸颊:“往后都让你欺负回来。”
公主想到什么,皱了皱眉头,又慢慢道:“哥哥你不要误会,温凝不是因为哥哥不是太监才喜欢哥哥,无论哥哥是什么样人,温凝都只喜欢你这个人。”
梁寒缓缓弯唇一笑,帮她将鬓角碎发移至耳后:“我知道,一直都知道。”
顾延之实在受不了了,开口打断道:“现在该如何?”
梁寒眸光黯了黯,该如何?他甚至想过放下所有一切,还如上一世那般,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地方,白马秋风塞北,杏花烟雨江南,但凭她欢喜。
可是他不能,这一世她有阿娘和外公,有那么多牵挂着她家人,即便她愿意跟他走,他也不会让她遗憾一辈子。
沉吟半晌,一只软软小手摸到他下巴。
公主苍白脸蛋露出淡淡、恳求笑意,“哥哥,我们回宫好不好,我去求阿娘,求四哥,他们会答应,一定会。”
梁寒抚摸着她面颊:“好,哥哥知道了,温凝先睡一会好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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