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……这样的死法也未免太冤了。
迟疑间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――这个画框上并没有可以迅速打开的机关,镜子被藏在这里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……奥伊兰似乎并没有像巴泽尔所说的那样,沉浸于它的力量之中。
是巴泽尔弄错了什么……还是他骗了他?
黏在镜子背面的肖像画上,那金发男孩的眼睛看起来总有些渗人。埃德心烦地一把撕下了它。指尖还没有触到光洁如新,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镜背。自己的后背上却突然窜过一阵寒意。
他没来得及回头――也不用再回头。
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压在了他的脖子上,霍安细细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那么柔弱无害,甚至带着由衷赞叹与崇拜:“你找到它了……我就知道你可以的。”
埃德沉默片刻,情不自禁地苦笑起来。
奥伊兰说得没错,他的天真与愚蠢简直连他自己都要吃惊……他并不是不知道霍安是什么样的人,怎么会如此天真地相信他会轻易被骗,甚至不自觉地对他有一丝愧疚?
可有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。
“它原本在你手里的不是吗?……如果你不想让它落入别人手中,又为什么要把它给你的‘老师’?”他忍不住问道。
当然,除非巴泽尔告诉他的也全都是谎言……
“可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,也无法保住它不被人夺走……图姆什么也不肯告诉我。”霍安轻声叹息,“我以为奥伊兰会知道,他也会保护我……但他对它似乎没有什么兴趣,又不肯把它还给我,而我不想再等下去……现在,我已经找到了其他愿意帮我的人,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。”
他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委屈,埃德却不禁毛骨悚然。身后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就像森林里的某种攀援植物,只能依附在高大的树木上才能够生存……却不会对他所借助,甚至被他绞杀的力量有丝毫感激。
“我想你再也找不到比奥伊兰更在意你的人了……爱格伯特。”他说。
无论他有多讨厌奥伊兰也得承认,老人或许不擅长表达,但却是真心地疼爱着霍安。
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意外地激怒了少年。
“不许这么叫我!”他失控地吼道,声音中满是恨意:“‘在意’?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……他看到的从来都不是我,他在意的也根本不是我!”
锋利的匕首在埃德的脖子上骤然压紧,温热的血液缓缓地流了下来。埃德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,觉得他最好还是保持沉默。
“……把镜子踢过来,用脚。”霍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速度之快让埃德不禁心生寒意。
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,霍安的匕首已经不耐烦地压得更深:
“踢过来,埃德……我并不想伤害你。”
最可怕的大概是他永远能把谎言说得如此真诚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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