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攸宁又打。
仍旧没接。
她很少用电话轰炸的方式联系沈岁和。
结婚三年,这是第一次。
基本上打一次不接,她就知道沈岁和在忙,等他空闲了会回短信或电话她。
一次又一次。
江攸宁打了六次。
沈岁和都没接。
再打第七次的时候,沈岁和手机关了机。
江攸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,她站在24层的高楼之上,俯瞰下去,这世界好像很渺小。
有一瞬间,她特别想把手机扔下去。
甚至,想自由坠落。
从高处,自由坠落。
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,她往后退了半步。
阳台上放着沈岁和的天文望远镜,但今晚天上没有星星。
甚至于,月亮也被云层挡住,什么都看不到。
只有阴沉沉的乌云,一望无际。
她把摇椅从里边搬出来,坐在上边闭着眼睛假寐。
手机被她倒扣在旁边的桌子上。
一阵阵呼啸而过的寒风掠过耳侧,她的脚传来微痛。
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双薄袜子,一条家居裤,腿上现在凉飕飕的。
她懒得回去换衣服,直接腿盘起来,用宽大的羽绒服包裹住自己。
冬天时,江攸宁的脚会好一些。
但只是把痛均匀开来,夏天时只有下雨天会痛,冬天是时不时阵痛。
只要天稍微冷一些,她就会感受到痛意,像是小蚂蚁在噬咬一般。
往年都是这样的。
但今年冬天,她好像一直没疼过。
这是第一次。
她忽然想起来,今天好像忘记泡脚了。
吴大夫给开的药也忘记喝了。
她最近好像经常这样忘记很多事。
只是现在想到了,却懒得动。
她坐在摇椅上,随意点了一个歌单,随机播放。
第一首就是粤语歌,她听不懂。
之后一首首的放,伴着凛冽寒风。
恍惚之间,她听到了一道很催泪的声音。
[离开他不等于你的世界会崩溃
转个弯你能飞]
临城。
沈岁和回到酒店时已经凌晨五点,他喝了不少酒,脑子里晕乎乎的,从兜里拿出手机看,摁了两下屏幕却不亮。
翻了一下李箱,没带充电器。
好像昨晚充过电后,是江攸宁帮他收的充电器。
他倚靠在床边捏了捏眉心。
第一次有了想骂人的冲动,阮言这病可真生得是时候。
老裴这件案子标的额很大,客户也不是一般的难缠。见了面话不多说先喝三杯,五十多度的白酒,烈得辣嗓子。
从晚上九点喝到凌晨四点半。
沈岁和快喝吐了。
他已经尽量避开了“无谓”的酒,但那人是老油条。
不喝得尽兴,不指明方向。
做商事案就这点儿不好,那些没用的酒桌文化也带到了他们这来。
隔了会儿,助理吴峰过来送醒酒汤。
沈岁和解开了衬衫上边的扣子,将醒酒汤一口喝下,“你帮我找个充电器,我手机没电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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