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走到了这一步,怎不索性狠狠心杀了那范广。
府兵之一提醒道:“殷富家往东不远,便是范广住宅。”
也即是说,邱武两兄弟很可能就是冲着范广去的。不然哪里不好劫,非要豁命去劫县属?
只可惜连抢带杀了五家,偏偏漏了范广。
“狗东西,倒是命大!”
萧元度没说话,翻身上马,正欲扬鞭,回了下头。
艳阳当空,破败的马栏村却仿佛笼在看不见的阴霾之下。
春寒虽未褪尽,午间的日头已有了热辣之意。
这大半日连碗水都未喝,不免口干舌燥,幸而驰道边有座茶寮。
几下下马进棚,棚里设着案几胡床,分两下入座。
店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,上来招呼,直言无茶,“还剩几碗酢浆。”
“那就上酢浆。”
“欸!”
棚下除了他们,还有几个歇脚的行人。
其中一个端起面前陶碗喝了口,立时吐了出来,眉毛眼睛皱成一团:“怎回事?这酢浆一点也不比往日香醇,酸得牙倒!”
店主赔笑:“实在对不住,这样,今日不收你们钱了。”
那人咦了声:“店家今日好生奇怪,发生了何事?”
店主无奈叹息:“家中粮食已被县吏拉去抵债,又无余钱买粮,如何还酿的浆?不瞒诸位,今日是我这小铺最后一日开张了。”
听了这话,众人皆露出一幅心有戚戚之色。
只有一个黑塔似得大汉气得擂案:“盼走了吴友德,又来个杀千刀的!”
“小点声,新县令是刺史公子……”
“管他谁家公子!把老子逼急了,豁出命去也要砍了他,大不了一起见阎王!一条贱命赚一个县官,值!”
其他人见劝不住,纷纷摇头。到底心有不平,亦跟着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听说没有,前村刘家的儿子,上山作匪啦……”
“我们村也有几个,虽未明言,明眼人都知道……”
“那你们可要小心些。”
“左右也不会抢自己村,穷成那样。”
“实不相瞒,再这样下去,我都……实在是没活路了。”
休屠将这些听在耳里,砍了范广的心都有。
“巫雄风调雨顺、百姓安居乐业,范广嘴里就没一句实话!还劝公子你放心跑马游猎,公子剿个匪他也七拦八劝,就知此人没安好心,竟还长了颗豹子胆,打着公子名号在外头如此作恶!”
萧元度紧咬牙关,一双眼睛阴冷至极。
“……好好的乡民,为何安生日子不过,宁冒杀头的风险也要与乱贼勾结……”
“……饥饿可驱民为盗、苛政亦可驱民为匪,酷吏为患更甚于盗匪……”
“……夫主喜养恶犬,但若这条恶犬在你面前伏低做小,却以民脂民膏为食……”
姜女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,咔嚓一声,手中陶碗四分五裂。
“公子!”
府兵留下付钱,休屠追出茶棚,萧元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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